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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口述乳山”编委会乳山是革命老区和抗日根据地的腹地,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。同时由于地处牟平与海阳的交界,形势相对稳定。因此许多部队进驻乳山开展革命工作。其中有一支特殊的队伍——齐鲁大队五中队进驻东家村,设立无线电报务培训班。姜同祥就是在东家村加入这支队伍,走上革命的道路。
进培训班需要考试
为了夺取革命的胜利,我们的各种部队都急需扩大。大约是在年秋天,齐鲁大队五中队进驻东家村招生,为部队培训无线电报务专业人才。
姜同祥,下初镇下初村人,总参六十二所原政委,今年84岁。他说:“年12月,先我当兵几个月的本村同学高永生,从部队回来找我说,部队要招收一批学习无线电报务的学员,问我去不去?我很想去,但又离不开母亲,心里很矛盾。母亲说:‘你去吧,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,太受罪了。’在母亲的劝说下,我决定答应去。”
无线电报务是一项很专业的业务,需要一定的文化知识才能掌握好。因此,想进这个培训班,首先需要考试。考试的课目有语文、算术和政治,其中有一道政治题:中国人民的公敌是谁?当时下初村共有十个男女同学参加考试。笔试完了还有面试。最后公布考试结果,只有姜同祥和女同学高兰凤两人考上这个培训班。他俩赶快到县政府去办理了手续,开了介绍信,来到部队所在地——东家村,开始学习无线电报务。
姜同祥说:“我们新来的十个男同学编在一个班,班长葛增辛,是领导派来的一位老学员。他和我同岁,个头比我稍高一些,大脑袋,老学员都叫他葛大头。”
队长射击水平很高
齐鲁大队五中队队长叫高飞,指导员叫张宗良,还有一个姓李的干事。高飞,天津直隶人,三十多岁,大学毕业。
孙洪维,夏村镇东家村人,今年84岁。他说:“在我印象中,无线电报务培训班办公室设在胡木山家南倒庭。我们家就在那个南倒庭的前面,经常传出‘滴答’、‘滴答’的声音。他们还有一辆黑轿车,经常停在大街上。说起高飞,大高个子,一米八以上,魁梧。他话少,经常在街上散步。”
高飞还有一个特点,就是射击水平高,打得准。他经常到村北一片树林去溜达。看到树上有鸟,他拿起警卫员手中的枪一甩,树上的鸟就被打死。
马端泽,夏村镇东家村人,今年81岁。他说:“培训班人很多,能有一百多人。高飞有警卫员,警卫员拿着手枪跟着他。高飞非常喜欢小孩,我们一帮小孩都喜欢围围着他,看他打鸟。”
当时,东家村人有胡秀芝、马祝敏两位姑娘考进了无线电报务培训班。胡秀芝曾在任沟村教学,后来跟高飞结婚了。
不易通过的“三查三整”运动
那时全军正在进行“三查三整”运动,齐鲁大队五中队也开展了这场运动。而五中队的学员几乎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小青年,绝大部分出身是贫农,大家都觉得没有什么可查可整的。领导就动员大家查找入伍动机、入伍后的思想。
姜同祥说:“根据自己的情况,我检查出两个问题:一是入伍动机不纯。自己之所以要当兵,觉得在农村种庄稼没有出息,而且太苦太累,吃不饱,穿不暖,顿顿吃地瓜,把胃吃得老泛酸水。青黄不接的时候,吃了上顿没下顿,经常以野菜树叶充饥。到了秋天,已经很冷了,我还赤着脚,连双鞋都没有。到部队可以吃的好一些,穿的暖一点;第二个问题是想家,主要是想我母亲。我从来没离开过母亲,离家后特別想念她。有时晚上想的偷偷掉眼泪。”
姜同祥他们四个人在班务会上做了检查后,每人都写了一份书面检查材料。经全班讨论通过,然后交到队部装进档案。有个叫刘文通(后更名刘文)的同学在做检查时,遇到难题。有人问他国民党军队进攻胶东,你若遇上了国民党军队怎么办?为了使自己的检查能够尽快通过,他便说跟他们拚了。同学们对他的检查提出了质疑:你一个小孩子怎么敢跟国民党军队拼?大家一致认为他检查不老实,让他再好好想一想。第二天再检查时,他说若遇上了国民党军队就跑。有同学就说,你昨天说拼命,今天又说跑,反差太大了。大家认为他检查还是不深刻。他一看自己的检查又没有通过,失声痛哭起来。大家看他哭得可怜,便勉强让他通过检查。
半个月后,“三查三整”运动结束了。因为检查的深刻,中队领导在总结大会上表扬了姜同祥。
幸福的集体生活
为了革命早日获得成功,大家学习都很积极,整天背电码符号,练习收报、发报等。
学员的伙食很好,天天吃玉米面大饼子,顿顿都有熬白菜或炒萝卜丝。虽然菜里的油水不多,但吃起来都觉得很鲜美。
年的元旦,对于各位队员来说都是一个难忘的日子。中午,炊事班蒸了雪白的大馒头,做了好几个菜,其中有一个菜吃着像肉,但不知是什么肉。大家就问过来添菜的炊事员是什么肉?他说不是肉,是油豆腐。
当天晚上,全中队聚集在一起举行了文艺晚会。晚会上,同学们演出一些自编的小节目,如唱歌、跳舞、扭秧歌和说笑话等等。
姜同祥说:“这是我入伍后过的第一个元旦,也是我参加的第一个晚会。觉得非常新鲜,节目也挺好看。”
由于学员很多,学习、住宿分散在多个地方。姜同祥所在的班住在太平庵里,村民都叫它“东庙”。太平庵是一座古庙,有许多闲房子。他们在地上铺上干草,就成了睡觉的地铺。屋里没有取暖设备,窗户也没糊,冷得很。为了睡得暖和一点,队员们晚上两人结成一对,同铺一床被,同盖一床被。
姜同祥和林治禄睡在一个被窝里。那时大家连条裤衩都没有,都那么光着腚睡。每天晚上躺下以后,他给大伙说《西游记》中的一些故事,大家就慢慢地入睡了。当时地铺潮湿,又有跳蚤,大家衣服上长了很多虱子。不久全班都生了疥疮。后来,领导找来硫磺和疥疮膏给他们擦抹,他们的疥疮才消除了。
姜同祥说:“住在东庙这段经历,对于我来说终身难忘。冬天我们都生了疥疮,痒得难受。一闲下来,一个个都不由自主地这抓抓,那挠挠,像猴子似的。”
大约是年2月,齐鲁大队五中队结束在东家村培训,向鲁中转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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